分析劉姥姥二進大觀園

時間 2021-06-02 21:56:29

1樓:匿名使用者

劉姥姥兩番入榮國府,曾見各等臉色,如賈母之降尊紆貴,王熙鳳之前踞後親,賈寶玉之懵懂的關心,以及周瑞家的之優越感……讓人微微感動的更有王夫人,第二次劉姥姥告辭時,她送了一百兩銀子,由平兒轉告劉姥姥,讓她拿回去作個小買賣,或者置幾畝地,以後再別投親靠友的。這話裡既有洞若觀火,又有理解的同情,不但提出問題,更設法解決問題,王夫人雖可憎,但有幾處顯示出名門閨秀的大家氣象。

賈府上下對這個窮婆子都還算照應,只除了妙玉和林黛玉。賈母興師動眾地帶了姑娘媳婦陪劉姥姥逛大觀園,來到櫳翠庵,妙玉忙接了進去,又忙去烹茶,一路賠笑,還特地避其所惡不上六安茶,留心隨和簡直趕上了薛寶釵。然而,對了劉姥姥,她的甜蜜笑臉蕩然無存,劉姥姥用過的杯子不許收進來,後來看在小帥哥賈寶玉的面子上,答應送給這個窮婆子,還特地宣告,幸好是我沒用過的,若是我用過的,砸了也不能給她!

相比她的鄭重其事,同樣對劉姥姥不以為然的林黛玉就俏皮而又刻薄得多,「母蝗蟲」的妙喻讓這幫沒心沒肺的姑娘少奶奶交口稱讚,「攜蝗大叫圖」的題跋讓令湘雲笑得從椅子上跌了下來。

為什麼這二人對劉姥姥的厭惡如此明顯?劉姥姥四處打秋風,是讓人瞧不起,但王夫人、王熙鳳乃至「富貴閒人」賈寶玉尚知她生計艱難,能起惻隱之心,為什麼妙玉與林黛玉就不能體諒到這一點,進而攻擊有加呢?

這也與她們的身世背景有關,她們和劉姥姥一樣,皆是大觀園裡的外來者。先說妙玉,放到現在,她是一個典型的小資,自戀,而且自負,連最好脾氣的李紈都厭她為人,但這種自負之後,又何嘗沒有一份自卑。書中雖說她祖上是仕宦之家,但是她進大觀園之前,已經父母雙亡,家裡未必能給她留下多少家產,林黛玉的父親生前還是巡鹽御史呢,還不是一無所有地寄居外婆家中?

至於妙玉喝茶使用的點犀喬、綠玉斗之類,與其說是展示富貴,不如說反映她特別「事兒」,像她自以為神奇無比的梅花上的雪,豌豆公主林黛玉都沒嚐出來,她那些非同凡響的不俗之器,也不過是她自戀精神的具像而已。她果真家底頗豐,便不至於寄人籬下,或者像薛寶釵似的偶爾住住也可,那麼進來之前必然不那麼敏感,說什麼「侯門公府,必以貴勢壓人,我再不去的」。後來王夫人又下了個帖子,她自感受了尊重,有了面子,遂結束「北漂」生涯,和那些小戲子們一道進入大觀園。

她和那些小尼姑小戲子的入駐是為元春省親準備的,小戲子能做才藝表演,小尼姑則是這大富之家不可或缺的擺設,不管妙玉如何自視甚高,王夫人怎樣大度地給她面子,歸根結底,她和小戲子差不多,不,小戲子還是為人所用,她不過和大觀園裡養的那些鹿、那些鶴差不多,精神觀賞物而已。

不知道妙玉有沒有朝深裡想過,估計她也不敢朝深裡想,林黛玉能夠面對自己的一無所有寄人籬下,是因為她畢竟是賈母的外孫女,賈府的至親,這身份還可承受,妙玉的身份卻令一個驕傲的人不敢深想。不想卻不等於不存在,眾人的眉高眼低,獨處時的思緒萬端都必然提醒她的卑微處境,她極力要擺脫這窘境,因而呈現出攻擊性人格。以打擊對方來證明自己的不同尋常。

攻擊劉姥姥即是一例,其實她跟劉姥姥本質上也差不多,用芳官的話:「梅香拜把子,都是奴幾」,她和劉姥姥來到大觀園,同樣為了生計。但是她通過對劉姥姥的極度鄙視,來劃清界線,那個宣告,不但是發表給賈寶玉等人聽,也是說給自己聽,在卑微與倨傲之間,勉力掙扎的妙玉是痛苦的,她就像一個抓著自己的頭髮想離開地球的人,飛昇的夢想一次次被真實的地球引力挫敗。

林黛玉對於劉姥姥的厭惡,也有這個外來者與與她的風格不一的緣故。與妙玉不同的是,第一,林黛玉和妙玉處境畢竟不同,雖是寄人籬下,到底還算半個主人,和劉姥姥本質上並不相似,所以只是隨口譏諷,並不發表緊張兮兮地發表什麼宣言。第二,林黛玉比妙玉聰明,她的刻薄也令人宛爾,俏語嬌音讓你想不原諒她也難。

看不到後四十回,我卻常常想像後四十回應該更博大,更混沌。賈家敗落時,林黛玉若還沒死去,再與劉姥姥相遇,又當是何等光景?她當能理解這個窮婆子的不得已,有時候,人的理解力和閱歷也密切相關,對於形而上的痛苦的感受能夠與生俱來,對於現實人生萬般苦楚的理解,有時卻得靠自己去經歷咂摸。

經歷了一切的賈寶玉呢,應該能夠放下那脆弱的,精神上的潔癖,更加理解為生計四處奔走、被人奚落取笑也無所謂的劉姥姥了。

既然已是投親靠友,又何必半遮半掩,露出士可殺不可辱的扮相,畢竟,一切是你自己選的,利益與者損你都要承擔。身處如此局面,劉姥姥滑稽的樂天展現出她生命的力度與廣度,泥沙俱下,浩浩蕩蕩,不糾纏細枝末節,奔向確定的主題,我覺得這樣很好。

而且,我也不覺得劉姥姥就沒尊嚴,相比妙玉唧唧歪歪自相矛盾紙上談兵的尊嚴,劉姥姥的不在乎、因不在乎而快樂著是真正的尊嚴,她不允許自己愁眉苦臉,她總能找出理由說服自己理解,雖然阿q,但人生有限,原宜及時行樂,這個樂法未必就是花天酒地、紙醉金迷,而是即使被命運摁到最低,依然能夠設法驕傲地愉快著。

大觀園裡還有一與她們都不同的外來者,那就是邢岫煙,她是最為從容的一個。她家庭貧寒,只好依傍並不在意親情的邢夫人生活,住在迎春屋裡,經常被丫頭們「尖刺」,同姊妹們一道賞雪,人家都是猩猩氈或者羽緞羽紗,只她是舊氈斗篷,因為要省錢給父母,甚至早早當了冬衣。這樣的困苦中,她仍能做到不亢不卑,看她與賈寶玉的那番對話,以及對於妙玉的評價,既不投寶玉所愛而胡亂逢迎,也不因妙玉行為乖僻而一味攻擊,她的言語冷靜清淡,如同一簞食一瓢飲的貧士,身處逆境,依然不憂也不懼。

2樓:大衛李嘉圖

劉姥姥似乎不是單純的農民形像

劉姥姥二進大觀園,在宴會上逗樂各位,各位笑相

史湘雲撐不住,一口飯都噴了出來,林黛玉笑岔了氣,伏著桌子噯喲,寶玉早滾到賈母懷裡,賈母笑的摟著寶玉叫 心肝 王夫人笑的用手指著鳳姐兒,只說不出話來,薛姨媽也撐不住,口裡噴了探春一裙子,探春手裡的飯都合在迎春身上,惜春離了坐位,拉著他奶母叫揉一揉腸子。地下的無一個不彎腰屈背,也有躲出去蹲著笑去的,也有...